中資入駐ARM,中興終于有救了?
可惜的是,這些“突破性”的產(chǎn)物并沒有辦法憑借一己之力打造生態(tài)系統(tǒng)。以龍芯為例,其最早曾和微軟合作,提供過微軟最精簡的Windows CE的支持,而后又轉向Linux的生態(tài)圈。在2016年底其最新的“龍芯3A3000”處理器發(fā)布之時,龍芯CPU首席科學家胡偉武曾在文章描述了這顆芯片的主要用途:“以政府辦公為代表的事務處理”。
本文引用地址:http://www.biyoush.com/article/201805/379832.htm而更加專用化的“神威·太湖之光”超級計算機則要好上不少,畢竟能用到超級計算機的應用場景,也就不怎么在乎再為這個應用開發(fā)、改進一款軟件了。但反過來說,申威處理器也的確不怎么可能被應用到消費級市場當中去。
公允地說,不論是龍芯,還是申威,雖然硬件方面已經(jīng)有所進展,但在軟件生態(tài)上,都存在不小的“坑”。這種結果其實也不難找原因,一邊是做完硬件做軟件的工程師,一邊是全球性生態(tài)、到處都是程序猿。
此前流出的ARM中國集資PPT
回望處理器架構中“兩大巨頭”x86和ARM,他們的成功都相當“復雜”:要有‘Wintel’、“AA”這樣親密的軟件端戰(zhàn)友、要能夠吸引足夠多的開發(fā)者、要能夠不斷隨時間提升硬件水平,最終這些因素會形成一個生態(tài)。生態(tài)的優(yōu)劣將直接決定一款產(chǎn)品、甚至是一家公司的生死。
另外一個關鍵是時間,還是以x86和ARM為例,x86起步于上世紀70年代,不僅是計算機浪潮最早的參與者之一,同時也參與了最早的處理器生態(tài)建設。ARM的崛起也很“順理成章”,當年CISC架構路線處理器不斷發(fā)展,但同時也暴露出來能效比不高、無法小型化的問題,眾多的移動端設備急需ARM來解渴。
相比之下,中國目前的半導體體系,甚至是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,都很難遇到并且把握住這樣的機會。
“中國ARM”的真實意義?
此前流出的ARM中國集資PPT
羨慕但是又不只是想跟隨——這估計是中國半導體科研人對于外國“Wintel”、“AA”這種比較完善體系看法的最好概括,正如龍芯CPU首席科學家胡偉武自己寫的那樣:“當‘馬仔’,是難以實現(xiàn)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的“中國夢”的?!?/p>
說是不安全感也行,說是希望核心技術想要獨立自主也行,這種情緒實際上對ARM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。因為ARM想要的,并不僅僅是中國的市場?!匾氖?,ARM想要在中國成為主流半導體處理器架構,并讓中國成為ARM全球的下一個生態(tài)支撐點。
事實上,2017年底的行業(yè)會議上,鄰國印度就將RISC-V指令集定為了“國家指令集”。前者是一款開源的指令集,因為“不收知識產(chǎn)權費用”的優(yōu)點也吸引了不少公司參與。
“國家指令集”這個做法也有深意:集中珍貴的半導體人才,集中攻殼一種指令集下的處理器研發(fā),雖然不同項目容易構成直接競爭,但對于上層生態(tài)來說,吸引力就大了不少。不過截至目前,印度方面還沒有太大的進展傳出,一定程度上與RISC-V指令集開源但同時難度較高有關。
這個時候我們再反過來看目前中國的狀況,不僅沒有主導性的指令集架構,而且大家都想要發(fā)展“自主”的處理器技術。但限于半導體廠商的技術保密和軟件生態(tài)的薄弱,中國一直無法進入生態(tài)良性循環(huán)。相反ARM所采用的是知識產(chǎn)權授權模式,所以國內客戶跟國外用戶一樣,只要給錢就能拿到芯片的源代碼,只要有能力就可以拿架構授權自主開發(fā)處理器。
于是乎,中方給ARM中國注資就變成了一個最優(yōu)的變通方案:ARM依舊擁有現(xiàn)有處理器知識產(chǎn)權的所有權,ARM中國合資公司排他性擁有ARM在中國的市場,同時合資公司將開發(fā)自主的ARM兼容處理器和其他IP,并擁有其產(chǎn)權。
不同于過去的一些合資只是賣現(xiàn)有甚至是過時的技術,或者在其他地方?jīng)]有市場的產(chǎn)品,ARM中國合資公司開創(chuàng)了面向未來的合資新模式。
隨之涌向ARM的,將會是一大批世界最勤奮的半導體工程師,以及全面、國家牽頭的資金支持。當然,ARM最想看到的還是國內ARM應用遍地開花,甚至是國內貢獻出更多有利于ARM發(fā)展的新核心技術。
此前流出的ARM中國集資PPT(給出了一堆假設條件,ARM中國2021年將上市)
而對于中國來說,這個方案的好處也非常明顯——將中國半導體市場的紅利,從全部流向國外,轉為一部分留在國內。
這不僅僅是錢的事,還包括人才培養(yǎng)、半導體生態(tài)建設等多個方面。例如,目前ARM中國的新網(wǎng)站已經(jīng)添加了官方的社會招聘入口,并且是應屆、實習、社會三大渠道同時招聘。其中規(guī)格最高的社會招聘,一口氣列出了37個職位,涵蓋了CPU、GPU、IoT、軟件等。
“招聘并且使用本地人才”應該也是中資注入的一個附屬條件,因為數(shù)量不算太多,這一批崗位的主要目的是負責國內具體項目和客戶的對接工作,當然也有可能進行一定的專利技術研發(fā),他們將近距離觀察到ARM的技術儲備和經(jīng)營方式,絕對算一次非常寶貴的學習機會。
在有學習先進技術的機會,的確應該暫時把民族情緒控制一下。
寫在最后:誰都不能沒有中國
在整體中美經(jīng)貿、技術大對抗的大環(huán)境下,ARM能夠和中國達成這樣的合作,是極具里程碑意義的。
事實上,半導體領域正在有越來越多的行業(yè)巨頭“跑步?jīng)_刺”進中國,以前一陣子一眾臺灣半導體制造業(yè)公司進駐南京為例:臺積電帶來了16nm制程的12英寸晶圓廠、欣銓帶來了成熟的半導體測試封裝技術、ASML直接進駐南京提供光刻機全方位服務等等。
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這樣的趨勢?原因很簡單:這些公司都害怕錯過中國。
在持續(xù)“超速發(fā)展”的半導體行業(yè)中,搶奪市場與技術一樣重要,尤其還是在摩爾定律持續(xù)逼近、半導體巨頭之間互相滲透、跨界競爭越來越激烈的時候。
這也算是中興事件之后,商業(yè)驅動的半導體業(yè)給出的一份答案——盡管先進技術有禁令,但是面對同時擁有市場和發(fā)展決心的中國,沒有哪家科技公司能視而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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